毒ye说。你从它的语气里听出了幸灾乐祸。
你不理它,蹲下来冲乌瑟尔伸手:“乌瑟尔,是我呀……”
大狗没有放松警惕,它直直地望着你,尾巴夹在两腿间瑟瑟发抖,啊,它不是不认识你了,它也很想靠近你,可它在害怕些什么。是什么呢?
还能是什么呢?你咬咬下唇,低声跟毒ye商量:“你能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,”毒ye没等你说完就拒绝了你,“我是寄生生物,没有寄主我会死的。”
你可不信这家伙会在你逗狗的五分钟内就死掉。
“反正不能。”毒ye又说,它还没好气地戳了你的腰,痒得你一个哆嗦。
好吧,那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。你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凑近乌瑟尔,它脊背高高隆起,尾根的毛炸开,每当你往前靠近一点,它都会伏得更低,宽耳片紧贴着脑袋,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。
就是不让你接近它。
你实在是没办法了,只好再次开口:“毒ye……”
它重重地哼了一声,也不知道做了什么,那股对乌瑟尔的影响突然消失了,乌瑟尔猛地抬起头,后肢发力,热腾腾的动物腥味扑向你的脸颊,你一个重心不稳,一屁股坐倒在地上,大狗顺势压住你,shi漉漉热情洋溢的滚烫舌头对着你下巴脖子舔个没完。
“呕。”毒ye点评,“它把口水都蹭到你脸上了。”
说得好像它自己平时口水很少一样。你不理毒ye,伸手揉乌瑟尔的后颈,它发出一阵阵满足的呼噜声,从你身上移开了爪子让你坐起,你搂住它的脖子,大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,身体轻微而急促地起伏,皮毛上传来那股你非常熟悉的馊味和动物……
“天啊,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沉迷于这股恶心的味道。”毒ye又说,“容我提醒你,你还坐在垃圾堆里,这可是埃迪刚给你买的!”
“对不起。”你还是没抬起头来,“我会负责洗干净的。”
毒ye哼了一声。
乌瑟尔没有瘦,黑眼睛神采奕奕,你摸摸它的鼻头,shi润微凉,很好,看来它还是很健康,你放下心来,顺着它的脊骨一路揉下去,直揉得它哼哼直叫,躺在地上冲你露出肚皮,白色长毛被染得灰一块黑一块,还有不少打结,你轻手轻脚地把它们一一梳理开,乌瑟尔安静地躺在你脚边,一直到你把最后一小团纠结的毛发理顺,它才翻身坐起,用鼻头拱了拱你的手掌,你顺势摸摸它的脑袋。
然后你又和乌瑟尔玩了一会儿,喂它吃了几片快要干掉的吐司,那是你从埃迪的橱柜深处翻出来的,眼看着晚上就要过去,你这才扶着膝盖站起来,依依不舍地捏捏乌瑟尔的后颈:“我要走啦。”
它冲你呜了一声。
“我明晚再来看你……”这话说出口你才有些忐忑,你捏了捏掌心,听见毒ye哼了一声。它没反驳,你松了一口气,继续对乌瑟尔说话:“回去吧。”
乌瑟尔直起身子,犹犹豫豫地看着你,你指了指棚屋,又重复了一遍:“回去。”
大狗边往棚屋走边频频回头,shi润润的黑眼睛紧盯着你,像是在疑惑你为什么不跟它一起回去。
唉。
你捏捏山根,觉得鼻子有点发涩。
“不用你洗衣服。”毒ye突如其来地说道。
“啊?”你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给你垫着了。你躺地上、趴地上的时候。”毒ye说。像是怕你会错意,它又补充了一句:“这可是埃迪花钱买的衣服!”
你梗了一会儿,最后说道:“谢谢你。”
一直到你走出小巷,毒ye才粗声粗气地回答你:“不客气。”
——
你的生活就这样慢慢稳定了,白天作为埃迪的助理跟在他后面四处转悠,深夜给毒ye提供食物,然后它会带你去看看乌瑟尔,一切都十分完满,很多时候,你甚至会觉得过往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,没有饥寒交迫的夜晚,没有压下来的男人,没有,什么都没有,你仿佛生来就住在埃迪公寓的小阁楼里。
这天,毒ye微凉shi润的触肢像往常一样覆上你的身体,你尽力放松自己,自然而然地躺好,等待那古怪的ye体渗入你的身体。
“毒ye?”你听见埃迪的声音,毒ye的触肢猛地一炸,淅沥沥从你皮肤上剥离,凝成一团飞快往楼下蹿去,埃迪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,他皱着眉头,看向坐起来的你:“毒ye在你这吗?”
你答应过毒ye什么也不能说,可埃迪凝视着你,蓝眼睛里冰层一点点加厚,你不敢骗他,可你也不敢说话,你往床里缩了缩。
“毒ye!”埃迪吼了一声,外星生命从地板上浮了出来,讨好地往埃迪胳膊上缠:“怎么了?”
“我说过不要碰她。”埃迪说。
“我没……”
“不要骗我!”埃迪打断它的话,他用力甩了甩手,那团黑ye依然牢牢攀在他手背上。
你大气也不敢出,只恨自己不能像毒ye一样潜行。
“我只是吃一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