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观的同学发出阵阵窃笑。
杨啸脸霎时涨得通红,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:“我、我这是虚胖……”
周围笑得更欢了。
一向凶神恶煞酷似黑道老大的体育老师此刻也没崩住,笑着摆了摆手,指着喻岩冲杨啸说:“算了算了,你赶紧把他送进医务室吧。”
见老师不追究了,杨啸连连点头答应,然后上前去扶喻岩。
而一送到医务室,杨啸便急着要走,喻岩忙拉住他,不悦地问:“杨啸,你刚刚就是故意的对吧?起跑前我看到年绍在和你说话,你老实讲,是不是他让你这么做的?”
杨啸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,有什么内心活动都会表现在脸上。
果然,他眼神躲闪,抓耳挠腮:“才、才没有!你看错了……我跟他又不熟……”
末了,又赶紧扔了句“反正我不是故意的”,然后用力甩开喻岩的手,飞快地跑走了。
喻岩只能无奈地冷笑。
唯一庆幸的是校医说他的左脚并未骨折,只是轻微的韧带拉伤,给他开了几盒膏药,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恢复正常。
喻岩从来没进过校医务室,面对校医递给他的膏药没敢接,反而小心翼翼地说:“我没钱……”
即使听说这里的药比外面药店价格便宜一半,他也没有钱。
校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,看上去很和蔼可亲,声音也很柔和。她先是一愣,然后笑着说:“没事,先赊着,等你有钱了再来还我吧,别忘记就行。”
喻岩再次感激地道谢,然后拿着药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校医务室。
没想到一回到教室,大家看着他又是一阵哄笑。
石凯首当其冲:“哎哟,小偷变瘸子啦,真是苍天有眼啊!对了,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多什么毙什么的?”
有男生立马接腔:“多行不义必自毙!”
“没错,多行不义必自毙!啊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喻岩感觉有股热意又要从眼中喷涌而出,但他只是紧了紧手中的药袋,忍住了。
即使上前去争吵又能怎样,能改变他们的态度吗?
何况,真正的始作俑者不是他们。
上完体育课还有一节自习,自习完之后就是放学。
放学铃一响,喻岩没有急着拿起书包就跑,而是转向年绍笑容可掬地说:“年绍同学,要我帮你复习功课吗?”
年绍讥讽一笑:“你不是每晚都要打工吗?”
“诶?你怎么知道我在打工?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啊。”喻岩故作惊讶地反问,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。
果然,年绍闻言一顿,继而又强装波澜不惊地回答:“我猜的,你家不是穷么?宿舍又不能住,不就只有打工了?”
喻岩懒得再跟他掰扯杂七杂八的,直接冷冷地开口:“够了,别装了,讨厌我就直说,何必假借别人之手?以为自己很高级?还不是一样的低级。”
“低级?呵。”年绍不禁冷笑出声,看向他的眼神越发凛冽,“看来你对于这个词不够了解啊,有种跟我出去一下?我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‘低级’。”
“出去就出去,谁怕你啊。”
喻岩不屑地说,接着便跟在年绍后面,来到了五楼楼梯角落,楼上就是天台,但因为常年锁着,所以基本没人会来这里。
冬天天黑得早,无人的楼梯角响应灯又坏了,整个空间变得十分昏暗。
再看向年绍时,那双冷冽的眸子便感觉越发骇人。
喻岩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放狠话跟过来。
像是洞悉他的想法似的,年绍朝他一步又一步逼近,一边轻笑着问:“怎么?怕了?”
“才、才没有!”被逼退到墙角的喻岩内心确实很害怕,但承认就是认输,他绝对不能让对方彻底看扁他,因而他努力平复紧张,倔强地仰起头说,“我怎么可能怕你这种人!”
“我这种人?我这种人是哪种人?啊,你刚说低级来着,是吧?”
“不是吗?石凯的钱、烧烤店的小混混,还有今天的老鼠和杨啸,都是你安排的吧?或许我以前可能得罪过你,很抱歉我忘记了,但请你直接告诉我可以吗?而不是在背后耍Yin招……”
话未说完却被年绍冷冷地打断:“Yin招?呵,那些只不过是些开胃菜而已,当然,你这么迫不及待想死的话,我可以满足你。”
“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?”
“杀人犯的儿子,活着就是一种罪过。”
喻岩心下一惊,不敢置信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明明就听见了不是吗?还是说,你想再好好再感受一下这个头衔?OK,我满足你。”年绍冷笑着,然后靠近他俯在他的耳侧低沉却又狠厉地一字一句补充,“杀人犯的儿子。”
喻岩从未如此听过如此可怕的声音,尤其在心底秘密被剖开的情形下,他感觉自己的双脚都在发抖,面上却还是强装镇定平静地说:“你说什么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