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天找寻,见远处似乎是自己名字,赶忙飞去。只见那行字写道:赤栏向喻,阳寿十六年,为浓烟呛死。他又游至一处,见了时庭的名字,亦写了十六年,为弦丝□□而亡。他大吃一惊,竟不知时庭三年前已死。再行一阵,又见风渚之名,阳寿六十二年,寿终正寝。不禁嗟道:“真是好人不长命,祸害活千年。”他奇怪一路上未见向晏名字,正要去找,名字一一散尽,册子展开。
“还给你。”向喻被Yin差一推,扑进一人怀中。他两手穿过那人身子,一抬头,见风渚忧伤一笑。
Yin差在册子上添了一行,道:“这笔帐我是记下了,你若到时不遵守约定,别怪我们不客气。你今日不是我的对手,他日也对付不过其他人。”
风渚道:“在下不会食言。”Yin差转瞬消失。
“二少爷。”风渚叹气道,“跟你说过几遍不附魂危险,你偏不信。自从有了木甲,去地府报到的鬼魂剧减,地府苦于经营不善,频频遣Yin差出使人间。恰逢近来战乱,游魂甚多——”
“他为什么放了我?”风渚说的话向喻一句也没听进去。
“不过看你一新鬼可怜,容你在人世多留恋一阵。”风渚转身回屋,没走两步听身后人开口。
“帮我附魂。”风渚诧异回头。向喻又道:“我不想再麻烦一个叛徒。”
向喻初为人偶那一阵,风渚每日都在修理向晏留下的木甲。因用料快,时不时就要外出采购一次。一日风渚外出归来,见向喻独自坐在阶梯口,摆弄手肘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,刚才元离让我替他搬东西,扭到手了。”
风渚在一旁坐下道:“女孩子身体娇弱,你也不能当原本男子的身体来用。下次元离再找,你让他自己搬。”边说边挽起向喻的衣袖,检查肘子。
这时,一市井青年路过,哎哟一声,唤风渚道:“好久没见,什么时候讨了这么漂亮一媳妇啊。”
“我不是!”向喻忙争道。
那青年拍了拍脸,说:“怪我嘴快,不过脑。”凑近又道:“你也是,在门口和人卿卿我我,人家姑娘家不好意思了。”话虽对风渚说,却是故意逗耍向喻。
风渚轻轻一笑,拉向喻起身道:“我们这就进去。”
向喻回头瞪了那人一眼,问:“你为什么不解释?”风渚揽他肩,拍了拍,示意噤声。
“你别碰我。”向喻甩肩,推开道,“外头有什么消息?”他在门口蹲了老半天,就为了等这人回来打探一句。
“老师回京了。”风渚沉声道。
“他回家了?”
风渚摇头。“他哪里敢回去。有传言他被天子暗里接进宫了。”
向喻长嘘一口:“那就好,若是在外头,也不知百姓又要做出什么事。他为何偏偏在这种时候回来。我去宫里找他。”
“你这样怎么进去?”
“你替我离魂,就没人拦得住鬼。”
“若是要带他出来,凭一鬼魂做不到。你给我两日时间,我稍改一下红烧白灼,你和她们从空中隐身进宫。”向喻觉得有理,于是又候了两日。
两日后,他乘红烧携白灼一同上天,飞到半空,两锦鲤顿时消失。
红烧飞了一阵,见白灼没跟上,回头喊:“我们进宫呢,你往哪去?”
“这下边有好多人……”白灼侧身俯瞰。
“别看了,见公子要紧。哎——”红烧话未说完,白灼径自飞走了。
“追上她。”向喻道。
他们来到城门口。只见门内侧挤得水泄不通,根本无法通行。越过城墙,外侧的人全聚在城门下。红烧飞到白灼身边,向喻往城头一瞧,却是一颗熟悉的人头。
回到小屋,风渚依旧在修木甲,他见向喻回来,立即起身问:“怎么这么快回来了,可是隐身出了问题?呃……”
向喻扑到风渚身前。风渚眉头紧锁,低头一看,一把饱蘸鲜血的刀从自己身体中拔出。
“我两日前要去,你为什么拦我。”
风渚一怔,握紧向喻双臂问:“老师怎么了?”这一问,回了两行泪。
风渚跪地,痴痴愣愣,忽而一口血窜了上来。他缓缓抬头,见向喻走到跟前道:“为什么你还活着,他却要死,我却要死。为什么当年要带你回家,若不是你,我们向家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。”
向喻举刀又要再刺,风渚这次却以双手紧握刀刃。
“你还有脸活着!”
“我不能死。我得给他做一个人偶……”
向喻推倒风渚,骂道:“这世上多了是偃师,何必收你一个叛徒的东西!”
“他和别人不一样。”风渚躺在地上,喃喃道:“他需要一双手,其他人做不出来。做成了,我就把命还你……”说着不省人事。
第042章 阳寿 这人在世上真就只牵挂给向晏做个人偶?
之后几日,二人四处打听向晏的消息。听鬼魂说当晚向晏一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