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定?我记得你开始不是说还有巡演排练。”
“回国有事。”程城面无表情地说,“可以订票,我挂了。”
挂断电话,放下手机,程城本以为自己应该会稍稍犹豫一下的,因为几个小时之前当他独自在房间的时候,的的确确是在为接下来的去留而纠结。
但是刚刚梁琰问起,他却完全下意识就把答案脱口而出。
现在只能考虑怎么委婉地把早早预订的行程逐一推掉。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,他更在意的是,回国后该如何。
程城两手握着牛nai杯,任海风一阵阵凉意袭人,掌心也始终是暖融融的。
这杯牛nai带给他的温度和温柔,跟那个人如出一辙。每喝一口,程城都会低头看一眼,像是在计算还剩下多少,多少口之后会彻底喝完。
明知不属于自己,来这几天才能抢到这一杯,喝完了也就没有了,连杯子也得放回民宿的流理台,可程城却舍不得就这么放手。
“既然放不了手,那就这样吧。”
程城想,忽略掉某些重要的既定现实,以及内心隐隐的不安,而“这样”到底是哪样?他根本不愿意去探究罢了。
一切,等回国后再说吧。
☆、好相处
Mask,
让你很高兴的话?想不出该怎么说……
伤脑筋。这两天做题做得有点失眠,你给我的牛nai放在晚上喝,效果很好。
不过下次别放了,原来我妈妈之前买了nai粉,一直没怎么喝,我们都忘了。
——Weny
才早晨八点多,旅游旺季的丁格尔镇已经熙熙攘攘聚集了不少游客。
程城是被那些人的笑闹声吵醒的,昨天睡得晚了,今天宋惟宁什么时候出门的他都没意识。
程城简单洗漱收拾好,走出民宿大门,看见不远处的沙滩旁、以那座高而险极的丹伯断崖为背景,一群人正在合影。
他们好像还在调整队形,大人们说说笑笑姿势各异,小孩们叽叽喳喳欢快不已,而程城也在其中找到了某个人。
宋惟宁连续打了两个哈欠,被旁人发现询问后,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,伸手指指正在自己头上搞怪的小朋友,半是无奈半是宠溺。
看来昨晚又被小朋友闹觉了。程城边想,边朝那边走去。
阳光下,宋惟宁穿着的浅蓝色T恤,佑安骑坐在他肩膀上,正胡乱地揉他头发。朝阳的光晕把发丝镀上一层栗色,美不胜收。
其实宋惟宁穿的那件T恤上印着字,是本次活动的纪念衫,一群人都穿得一样,可程城却自动忽略掉这件事,只觉得宋惟宁今天格外好看。
程城正看得出神,那边队形已经排好了,梁琰把相机支架调整好,小跑着回到队伍中。
程城于是发现,宋惟宁右手边迅速挤进一个人。他刚才光顾着看本尊,都没注意到那他身边特意留出的空位。
论相貌,梁琰当之无愧是漂亮的,且是一种可盐可甜的飒爽美,可她归队后靠向宋惟宁,对着镜头方向比个俏皮的小心心,这感觉让程城觉得——碍眼。
若非知道梁琰已婚已育丈夫还是醋王,对他不构成威胁,恐怕程城当下就会过去抢人。
“喂!程城!”
程城本来想走,还是被梁琰逮到了,她对着程城招手。一般情况下,程城是不会乖乖听话的,但这次,他竟然二话没说,依言走了过去。
梁琰指向他们前面的相机支架,“你帮我们看看刚才的照片怎么样,要是不合适就调整一下再拍。”
敢情这是使唤他当摄影师,还是编制外不入镜的那种?
程城无语,碍于宋惟宁在场,还是走到照相机前面,拿起来先检查了一下照片,然后把相机放回支架,低头弯腰调整镜头。
这支架高度原本是根据梁琰身高调整的,程城个子高,要弓着身子摆弄相机稍微有点费力。
宋惟宁站在队伍中,瞧着程城略显别扭又认真的模样,联想到早上在厨房流理台上看见的、那只被洗得干干净净倒扣在沥水架上的牛nai杯,心里多少有些意外。
旁边一对夫妻这时低声说话,“程先生总是冷冰冰不爱理人的,没想到梁老师一叫就来了。”
“也不是吧,之前在咨询所里,我有次见梁老师叫他,他也没理。”
“嗯……可能是吵架?但我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,你说,会不会其实……”
“哎,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?”
一番话宋惟宁被动听了七八,其实不怪别人会想岔,连他起初也觉得,那两个人的说话方式不拘中透着与众不同的亲切。
不过对于宋惟宁这种观感,梁琰对程城的评价却是——这位大钢琴家除了较会弹钢琴,做菜还OK,长相过得去,基本上也就无甚长处,脾气又臭又不可爱,从小到大拽到没朋友。
而这番论调的源头,梁琰梁女士,此刻正摩挲着下巴,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相机那边的亲弟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