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罩男好像会读心术。
“原来不是喝醉啊。”宋惟宁恍然,就说喝醉哪能这么快恢复清醒呢!
“回去后喝点酸nai,会舒服一些。”
已经走到包间门口,口罩男打开门,还不忘对宋惟宁叮嘱。
他嗓音明显不太通畅,说一句多就要咳嗽两声,这让宋惟宁听了很有些过意不去。
“你……你感冒了?”
“嗯,有点。”
口罩男的眼神温和到不像话。
宋惟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,“那你,多喝点水,现在天气还没完全热起来,多穿点衣服……”
目光不自觉落在口罩男上半身那件略显单薄的白色运动长袖T上,宋惟宁这才后知后觉,手里还攥着那件运动外套,从刚才一直攥到现在没还给人家。
“对、对不起,你的衣服,还给你。”
宋惟宁窘得耳朵都红了,他这是做得什么丢脸事儿啊!还傻乎乎叫人家多穿衣服。
老天爷,谁来拯救他!
“惟宁!宋惟宁!”
大概老天听到宋惟宁的求救,下一秒就召唤老师和同学来拯救他了。
宋惟宁一边答应着一边快步走出包间,看看见一个同学过来立刻和他招手。
正要回头说什么,却发现口罩男已经不见了。
“你去哪儿了?大家都在找你。”
“呃,遇到个朋友,多聊了几句。”
宋惟宁当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酒Jing过敏晕倒在厕所。
不过……宋惟宁有点懊恼,他都忘记问那个口罩男叫什么,至少应该正经表达下感谢啊。
这下可好,恩人的名姓和长相都没能弄清楚,宋惟宁啊宋惟宁,你可真是。
☆、心细如发
Weny,
诗集买到了,刚翻了开头,不过李贺的诗不太好懂,感觉读起来有点压抑……
听说今天晚会带妆彩排,我也想去,提前看看你在舞台上的样子。
——Mask
程城错了,那个一小杯果啤就倒的宋惟宁,根本没醉。
当然程城本来也没打算让他醉,饮料里的威士忌,实在少得足以忽略不计。
不过,这么多年没见,宋惟宁酒Jing不服的体质似乎是好多了。
“你在美国,也知道七夕?”
程城见宋惟宁杯子亮了底,本想给他添酒,略一思量,转而拿起旁边塑料壶里的柠檬汁。
他们上高中那会儿,国内并不流行过传统节日,情人节还仅限于舶来品。
“当然知道……谢谢,”宋惟宁见程城往他杯里倒柠檬汁,原本备好婉拒添酒的话没能说出口,心里却又一次为程城的体贴细致感到动容。
“现在网络这么发达,国内的文化影响力也强了,再说……”宋惟宁突然端正神色,“程先生,你别忘了,我和你一样,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。”
程城抬头,凝视宋惟宁片刻,这神态语气,依稀那个曾经不厌其烦催同学交作业的学习委员又回来了。
“那你回国了,以后还出去么?”
程城指的是出国定居,宋惟宁自然懂得,他摇头,“不了,再不走了。”
这个答案,令程城唇角不可抑制地弯起来,妥妥泄露他此刻的心情。
而因他惊鸿一瞥展露的和颜悦色,宋惟宁更像是窥见什么新大陆,虽然时间很短,光线也有点暗,但他确定是看见了,程诚刚才的表情。
他们怎么会认为程城是不苟言笑的呢?
宋惟宁心想,这人笑起来的样子,还真是……如果非要形容的话,就像是用他惯有的那种老成持重感,笑出了心满意足的少年气。
莫非,这才是艺术家的本来面目?矛盾而统一?
可是宋惟宁又不太明白,究竟是从什么时候、从哪句话开始,方才两人之间莫名的郁结感连同他自己内心的拥堵就都通通解开,化为无形,变成通畅,眼前的一切在他眼里重又恢复生机,值得眷顾。
收拾完餐食,按铃让服务生来打扫过,佑安还没醒,宋惟宁就抓紧时间收拾行李箱,把厨房和卫生间里的个人用品重新摆放好,再把换下的裤子搓洗干净。
等宋惟宁回到客厅的时候,程城已经坐在沙发上,对着笔记本电脑看文件。今天有一份重要的报表要他敲定,C城的分店下月就开张了。
宋惟宁尽量轻手轻脚,刚走到阳台打算晾衣服,程城抬头看向他,“明天有什么安排?”
宋惟宁把裤子挂在衣架上,整平裤筒,“目前没有,得看rourou的情况,估计也没法去太远的地方。”
“嗯。”程诚又看向电脑屏幕,手指却没滚动鼠标。
“你如果有事尽管去忙,我这边没问题的。”
宋惟宁边说着边伸长手臂把裤子晾起来,这间房屋的自动晾衣架转轴已经生锈,住进来第一天程城就发现不好用,不过他个子足够高,晾衣服轻而易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