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桓立马放下碗解释,“不是不是,你别误会。我没偷看你在干什么,是你的快递。”
“之前门卫直接把快递给我,我拆开才看见是出版社的寄来的书,后面有你的名字。”
程叶川很小声,“是我之前在网上找的…还没来得及告诉你…”
耿桓很怕程叶川用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和眼神同他说话,每次他露出怯生生的模样,耿桓都会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干的混蛋事。
“我的意思是,如果你愿意的话,来我公司上班吧。”
程叶川诧异地瞧着耿桓,听他继续说:“公司的运营部一直却一个靠谱踏实的人选,虽然你以前可能没接触过,但你这么聪明,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了。”
“我知道这可能不是你喜欢的方向,所以等明年,你就重新去考自己喜欢的学校,不管你将来选择做什么,我都会支持你。”
程叶川眼底包含了很多情绪,但最后还是只点了点头。
耿桓本身准备趁着这个难得的休假,带程叶川去个静谧的地方培养感情,结果天不遂人愿,他前脚刚出医院,后脚就被公司拽了回去。
在他养病的半个月内,公司意外搭上了新业务。虽说他们公司作为近几年业内势头最猛的新兴势力,但能在众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,得到一线品牌STY的主动考察,还是让同行都红了眼。
耿桓埋头理着密密麻麻的资料,秘书进来换咖啡时,连抬眼的空都没有,余光瞥见桌子下立着双皮鞋,才发现进来的是陈年。
“我正要找你,”耿桓抽出一叠文件,“市场部提供的数据太乱了,今晚让他们加班重做,还有公司以前签约的模特,按照不同风格的进行划分,不要全都………”
“得!得得得!”陈年指着桌上的电子表,“您看看现在都几点了?华尔街Jing英都没您这么Jing。”
耿桓敲了下桌子,暗衬遭了,忙发消息让程叶川别等他回去吃饭。
“我今天找你,主要是跟你谈点私人的事情。”
程叶川很快回复了一个小兔子点头的表情包,耿桓瞬时想到他又乖又可爱的模样,对着手机嗤笑了出声。
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!”陈年大吼一声。
耿桓咳了咳,收起上扬的嘴角,“听着呢,你说。”
“我这些话,纯属把你当弟弟看,你但凡有丁点不乐意,我立马闭嘴。”
陈年做到耿桓面前,“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,你大伯当年为了躲债,去了国外勉强过日子。早年怕你过不好,虽然他自己紧紧巴巴的,每个月还会攒着几千给你打过来。”
提到耿永明,耿桓神经又冒了火,“平白无故的你提他干嘛?”
“你可能没有心思注意,你大伯那天来医院看你的时候,推了一个行李箱,”陈年顿了顿,说:“在值机单上面有Qatar航空公司的标志。”
耿桓眉尖一紧,瞬间严肃起来。
“你也知道Qatar是全球最好的航空公司,每周对H市仅开放一趟航班,你说一个在国外过的不好的人,会随便花小十万,专程回来看你一趟?”
陈年敲着桌子,“所以说,你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在干嘛吗?”
“我从来没问过。”耿桓说完想解释什么,沉默半晌,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份文件。
陈年接过来打开,刺眼的标题顷刻映在眼前,各种报纸屯集成了厚厚一叠,全部和耿桓家当年的那些事有关。
最开始是工地现场事故,施工中的起重机在上升到四十米高度时,因为支撑塔架违规指挥及Cao作,引起受力失衡,致使几百吨的梯架瞬间倒塌,砸向周围正在搭建的楼盘,十几名工人当场死亡,直接经济损失高达几千万。
耿桓说,他爷爷去世之前,把公司绝大多数股份都留给了他父亲,而他大伯只分到了极少数。
所以后来出现问题时,耿永明承担的责任远没有他父亲多。程叶晚也就是在那时,提前抛售了股份和楼盘,带着最后可以圜转的资产消失,致使他们家彻底陷入了绝境。
公司的社会口碑瞬间降到冰点,融资纷纷被撤走,接二连三的窟窿连成一片,顷刻吞噬了他们家两代打拼下来的全部资本。
陈年皱着眉,一张张认真翻过去,“你现在有了足够的实力,就没想过,重新替你父亲拾起当年的事业,至少不要让你家一直背着不负责任的骂名吧。”
“我当年连家都不回,更别提管家里的事,看着那些公司,陌生到提不起任何感情,所以后来也没想过这么多。”
陈年接着说:“你这样我可以理解,那你大伯呢?作为当年亲身经历过的人,他难道就轻易地放下一切,再没跟你提起过吗?”
“我跟他…其实也不是特别亲的关系,我爷爷那辈关系很乱,他和我父亲不是同一个妈妈…”
耿桓的话突然被陈年打断,他看着最后一张报纸,盯着报道上占了半个版头的中年男人,说:“我好像见过这个人。”
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