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奈一把将枪打掉了:“不行,我带你走。” 他试图背起战友走,但骨折的左腿无法支撑两个特种兵的重量,剧烈的疼痛把狙击手击倒在地。
林奈发出不满的低吼,眼睛有点红:“兄弟,你必须、必须站起来......”
观察员笑了笑,失血过多的他视线已经有点暗淡:“我真想和你一起走啊。” 林奈握着拳头:“等我找出那个婊子养的内鬼,我一定宰了他。” 就两句话的功夫,他的背后隐约有脚步声渐渐靠近。
狙击手警惕地握紧了枪。罗曼一咬牙,朝着脚步声的源头大喊:“嘿!我在这!”
林奈知道他想吸引士兵注意,为自己留出逃跑时间。他做了个深呼吸,从旁边的小巷跑开,一边跑一边将外套脱了,随手将一楼住户晾晒在外面的帽子偷了,简单改换装扮佯成普通居民。
附近平民因为刚刚的枪战吓得胡乱逃窜,一个女人尖叫着从楼梯口跑出来,被他一把抓住,低声说:“安静一点,陪我走到马路对面,我不会伤害你。”
女人吓得只会点头,在他怀里瑟瑟发抖。她是个波什尼亚克人,穿传统的长裙子,用面巾遮着脸。
他们还没走出十步,已经有包围大楼的士兵堵在路口排查。林奈发现这些士兵的口音里带波什尼亚克方言的味道。他暗暗吃惊,他一直以为这些士兵是乌斯塔沙的雇佣兵,但“乌斯塔沙”都是克罗地亚人,不会有其他民族。
为什么第三方的波什尼亚克人也参与进来了?而且还是军方。他们为什么要参与保护“乌斯塔沙”?
没有时间给他考虑太多。他将女人搂得更紧,警告她:“问到你,你就说我是你丈夫。”
女人含泪点头,当两人走到士兵面前,她突然大叫:“士兵!我被劫持了!救我!救救我!”
林奈翻了个白眼,扔下女人掉头跑。
那士兵一边嚷嚷着一边朝他开枪:“别跑!”
林奈没命地跑起来,他撞开拥挤的人群,拖着骨折的腿狂飙。腿上的疼痛逼得他喘气艰难,背部几乎被汗ye打了个透shi,他咬着牙绕了几个弯子勉强跑到本来应该接应他的街口。
接应的公务车还在,但司机已经被击毙。子弹是从前面射入的,车前窗被炸了个粉碎,司机的头以不正常的角度歪着,脑浆流得座位上都是,方向盘被血淋了个透。
林奈没多想开了驾驶座的门把司机扯下来,坐进驾驶位就发车。他在心里庆幸了一句天不绝人路。有了车,他跑起来就方便很多。
“别动。”一个男低声随着沉沉的电击棒从身后压到了脖子。
林奈屏息瞠目,什么人在车后厢他竟然毫无察觉!
“双手离开方向盘,慢慢举高。”对方说:“别让我说第二次。”
林奈咬咬牙,识时务地举起手来。他想通过后视镜看看对方的脸,这才发现小镜子已经被打了个稀烂——这是预谋好的,这辆车子放在这里就是等着他来的。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他跳进别人挖好的坑了。
一时间脑袋里有无数种逃脱方案掠过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筛选一种可行性最高的方案。然而,下一秒颈部一阵电击的疼痛传来。他心口一麻,打了个哆嗦昏过去。
完全失去意识之前,他想的是,他甚至没看到对手的脸。
(1:and Post指挥中心
2:“组织使命已经完成了”指克罗地亚已经实现了独立。)
第5章 初遇上校
对林奈来说,被俘虏是一种新鲜的体验。说白了,这是第一次。
他知道这次遇到对手了,一个聪明、强悍、老练的对手。除了翻船的耻辱,他感觉到久违的兴奋,像那种被征兵广告中的金发美女鼓吹着报名入伍,不知道战场上只有尸体没有娇娃的新兵蛋子才有的热血沸腾。他脑子里一会儿是来自接应车里的威胁,一会儿是波什尼亚克人的嘲笑声,猛然眼睛一睁,昏沉的视线撞上一只旋转着的白色大鸟。他心想,哪里来的鸟?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是风扇。
——为什么会有风扇?
理智发出警告,这样的处境不合常理——他被俘虏了,但他不在监狱里。
预想中的死牢、刑架、凶具都没有出现,他睡在一张简易的折叠床上,四周仿佛是一间单人公寓,桌椅家私一应是齐全的,只是见不到有个人特征的生活用品。从墙纸上的霉斑面积不难看出房子空置了很久。窗户没有窗帘,被两块木板直接封死,也看不出所在的楼层。
两个扛枪的士兵这时正坐在房间门口的椅子上抽烟,他们身上统一穿波黑政府军的军装。这些军人都是波什尼亚克人,隶属于波黑政府军。
按理说,如果是政府军抓人,那就是正规的军事行动,俘虏应该直接被丢进军事监狱,依据国际军事法律的程序等待审判。很显然,波黑军方不打算这么做。
那么,这究竟是什么地方?他为什么在这里?什么原因让波黑政府军没有立刻把他扔进监狱?他们要利用他吗?他还有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