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染手上稍稍用了些力,压下少年无意识的些微抗拒:“不要乱动,小心伤到你。”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点点将膏药涂抹均匀,再带上一丝灵力轻柔反复的揉捏,直至药效彻底发挥出来,“张逸医术高绝,故而他做出来的伤药比药堂买来的好上一些。”
沐锦年脱口而出:“那个花孔雀?”
一声“花孔雀”引得墨染瞩目。
他那好友确实Jing分了些,爱打扮了些......却是没想到,沐锦年居然给起了这么个绰号。
沐锦年自知失言,马上闭嘴正襟危坐,可眼睛时不时往墨染的脸上瞟。
他自以为做得隐蔽,实际全被墨染看在眼里:“这个绰号若是被张逸听到,怕是......”
沐锦年急急打断他:“我就心里想想,若不是你,我才不会说出口呢。”说完,生怕墨染揪着不放,赶忙转移话题,“墨染,咱们明天是不是就要回去了?”
想来以好友随善的性子,不会在意这点小事。墨染脑海里选择性地忽视每次被武力镇压后好友忿忿的表情,顺着沐锦年的话聊下去:“此行目的已经达成,你境界不稳,急需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巩固自身。”
“可你伤的那么重,一晚的时间肯定不够恢复的。”
在沐锦年心中,墨染一直都实力高强深不可测,仿佛没什么能撼动他。这次,他意识全无倒在雪中的模样着实让少年吓得不轻,也让少年清晰的认识到,墨染不是神,他也是人。
是人,就会受伤,会流血,会倒下。
之前,沐锦年根本不会去担心墨染,现在,却总也放心不下:“不如在此地多盘桓几日,等你伤情好转,我们再回去。”
墨染挽起少年的袖子,为他处理胳膊上的冻伤:“我的伤不碍事。”
沐锦年看墨染脸色半点不变,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,几乎要被气笑了:“先前你还劝我及时上药呢,怎么轮到自己就一点不急?你那是内伤,能和我这外伤比?”
相处五年,他怎么就没发现墨染对自个儿这么不上心呢?
墨染也有点想问,怎么出来一趟,好好的少年就有向老妈子张逸靠近的倾向了?
面对沐锦年不依不饶地逼视,他只得松口:“等我们回去,我就闭关疗伤。”
取得胜利的少年得意洋洋地昂起头:“这可是你说的,不能食言。”
“当然。君子一言...”
“驷马难追。”
“手上的伤都处理好了,你把脚伸出来让我看看。”
“哦。”
............
“所以你就骗沐小子说你要疗伤,结果扭头就跑我这里来了?”张逸恨铁不成钢地放下手里的茶。
墨染催得急,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儿,马不停蹄从徒弟家赶回落羽城外的小树林,刚沏好茶,屁股都还没坐热,就听了一耳朵自家好友最近的丰功伟绩。
虽然早就知道墨染是个什么德行,真到了这时候,张逸还是忍不住想拍桌子:“千年玄晶有多难得你又不是不知道,谁家去极北之地会像你一样单枪匹马就往里闯?哪怕你发个信儿,让我和你一起去呢?”
墨染稳坐钓鱼台,端起茶杯喝了口茶:“此事我有把握。”
虽然他不怎么懂茶,但不得不说,张逸的手艺还是一样的好。
“然后你就和雪狐王干了一架?”张逸把桌子拍得邦邦响,“在极北之地!雪狐的老巢!和雪狐王打!墨染,几年不见,你又长本事了?当年咱俩被雪狐一族追得抱头鼠窜的事儿你忘了?现在倒好,都敢惹雪狐王了哈?”
面对狂躁起来的好友,墨染面不改色:“我早有准备。”
“胡扯!你的早有准备,就是把我当年给你炼得清除‘噬心’余毒、固本培元的玄元丹给了雪狐王??”不提还好,一提这事,张逸简直怒发冲冠,“那玄元丹不是早就给你吃了吗?墨染,那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,你那儿怎么还有玄元丹?”
墨染低垂眼帘,专注地盯着手中素白的茶杯:“那时,‘噬心’之毒已被神医拔出大半,余下的,慢慢调息即可彻底化解,实在用不到玄元丹这般珍贵的丹药。”
“所以你一颗都没吃?”张逸觉得自己今天是非要被好友气死在这里不可,“你知不知道,就算余毒不致命,疼起来半分都不会少?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知道你还......”木已成舟,那些破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,他张逸现在再怎么无能狂怒,那也都已经盖棺定论,再加上好友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......
张逸一屁股坐回椅子上,端起茶杯一口饮尽:“算了,反正疼的是你,难受的也是你,和我有什么关系......你这次来找我,不会只是为了翻这些旧帐吧?”
为了避免宝贝徒弟白羽还没出师就要给师父收尸的悲惨遭遇,张逸决定,他看开了,真的。
墨染手腕翻转,将新得的千年玄晶放到张逸面前:“我想请你